企业家的下半场

□杜亮

一个高调举办的退休仪式，一个山呼雷动的晚会现场，一个泪洒江湖的“风清扬”。这就是马云正式退休的日子，2019年9月10日。这一天，马云才55岁，国家法定女性退休的年龄。当然，对一名成功企业家，特别是民营企业家来讲，经营自己的企业，把它当成命根子，本无所谓退不退休。像联想控股董事长柳传志，都75了，还在企业中把控江湖。

另一位企业家，泰康保险集团董事长陈东升，虽已年过花甲，却比普通上班族忙得多。9月10日参加完马云的退休仪式，凌晨四点返回北京，上午在市内参加了一个重要活动，中午又赶到京郊的泰康养老社区，与我们经济媒体高层观察团的成员见面，席间还发表了简短的演讲。之后又匆匆离去。

精力充沛，大概是企业家的标配，一如中外的政治家。

说到精力充沛，老牛基金会创始人牛根生绝对配得上这个评价。面方耳阔，五大三粗的造型，再加上瞪得铜铃般的大眼睛，他不精力充沛谁还精力充沛呢？只是现年61岁的他，早已退隐江湖十年了。

2009年8月，牛根生辞任内蒙古蒙牛董事长，由央企中粮集团总裁于旭波接任。那时，蒙牛集团深陷三聚氰胺旋涡，被央企接盘实乃无奈之举。51岁便面临退休，牛根生当然心有不甘。不过，他还是为这场退休做了一些准备。2004年，他创立“老牛基金会”；2005年1月，他捐出在蒙牛所持全部股份；2006年，他辞去蒙牛集团总裁职务。他是慢慢卸下担子的。

即便如此，51岁退休的牛根生还是显得有点匆忙。从这点看，他不如马云潇洒。老马十年前，45岁时就预言了自己的退休。一切都在计划之中。

已经过了十年退休生活、隐蔽在镁光灯阴影下的牛根生如何评价自己的十年？在一部云集众多企业家改革开放40年风云经历的短片中，牛根生总结他这一辈子就做了两件事：“和大家一起创造了让国人喝奶的生活方式”“创办中国现代家族慈善基金会——老牛基金会”。用更简洁的话说，人生的上半场做企业，下半场做慈善。

上半场做企业，为自己和股东打拼，下半场做慈善，为社会奉献。这大概是很多企业家的梦想。就像马云退休前所说，“我觉得阿里巴巴只是我梦想中的一个而已。我今天还很年轻，我还有很多地方没去折腾，还有很多事想做。”据说，马云退休后，将把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教育事业上。2014年，他创建马云基金会，致力于改善中国贫困地区的教育。对马云来说，回归教师本行一直是他心之所想。“作为一个老师，我们特别希望，我们的学生超越我们；我相信只有老师自己是健康的、快乐的，是内心光明的，才能照亮更多的人。”而选择9月10日教师节当天告别江湖，更有着特别的意味。

其实，将人生进行上下半场的截然划分，是一件近乎奢侈的事。大多数企业家还是放不下企业，只能是边做企业边做慈善。柳传志是这样、陈东升是这样，牛根生则是被动选择。只有相对更年轻的马云实现了对人生的从容选择。

不过，对这些企业家来说，退可能只是个说辞，“退而不休”才是常态。马云也讲，他是从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位置上退下，但是他个人不会退休，不会停止创业。

马云，将如何开启他的下半场？让我们倚马而待。